汪 海‖《袁瑛与罗家地的那些亲人们》（报告文学）
中国近百年以来，发生了两起战争永远记入史册。一是抗日救国战争，全国上下人不分东西，地不分南北，经过八年抗战，彻底打败日本军国侵略者，让侵略者滚出中国；二是正在进行的脱贫攻坚战，全国19.5万脱贫攻坚驻村第一书记，和277.8万驻村扶贫干部奋战在脱贫攻坚第一线，与贫困山区的1.28亿贫困人口一起，经过八年的奋战，在2020年，彻底摆脱贫困，正努力实施“乡村振兴”战略，建设小康社会！
贵州省黔西南自治州普安县卫计局健康执法大队的袁瑛，就是这297.3万驻村扶贫工作队中其中的一员。她从2019年5月至今，一年多的时间，与她驻村扶贫的江西坡镇高潮村罗家地组的95户462名人民群众、14户贫困户、58名贫困人口建立了比亲戚还亲的亲人关系。
通过一年多的无私付出和奉献，她让这个全镇第一大村民小组的贫困人口狠抓“一达标、两不愁、三保障”，使贫困人口“经济收入达标，吃不愁、穿不愁，住房、医疗、教育”有保障，顺利脱贫！
—— 题记
一
时间：2017年9月12日。
地点：贵州省普安县东北角那边远、偏僻的白沙乡。
在白沙乡工作了3年的袁瑛忙碌了一上午的工作，下班后正准备做中午饭，她接到了乡办公室工作人员的电话。
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告诉她，他们党政办已接到上级组织人事部门的调令，她被调到县卫计局工作，要她尽快到新的工作单位报到，投入新的工作。
袁瑛接到电话，心里似乎有些不平静，她习惯性地捋了额头上的头发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：“在这里工作3年了。就要离开了……”
袁瑛出生在普安县南面楼下镇的一个普通山村，紧邻楼下河，她家的对面是六盘水盘州市的新民乡。
袁瑛的父母在这个村庄生下了三个孩子，老大袁瑛，袁瑛的下面还有两个弟弟。
袁瑛的童年和众多农村孩子的童年一样，在大山深处上学、放牛、带两个弟弟，帮助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。
袁瑛从小性格开朗、爱笑。她那朗朗的笑声，总是给山里的乡亲们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袁瑛在村里上小学，到邻近的青山镇念初中，初中毕业后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，考上了黔西南州卫生学校。毕业后，她又顺利地进入了兴义市医院威舍分院工作。
在大山深处长大的孩子，袁瑛和同龄的孩子相比，她勤奋、好学，又比其他同龄人要幸运一些，学校毕业后，有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。
医院的工作紧张而又忙碌。不过，袁瑛喜欢。
袁瑛从小就生长在农村，那时农村缺医少药，有很多的父母乡亲，和她的父亲母亲，有时候生了病，无法治疗，只能一天一天的拖，承受着病痛的折磨。
袁瑛每天都在帮助病床上的那些病人，她仿佛就像看到了她老家的那些亲人们。
因为袁瑛的工作，人们称她为“白衣天使”。袁瑛觉得，她的工作就是救死扶伤，每天帮助那些病痛患者，让他们减轻痛苦，在治疗中获得健康，这工作有意义。
况且，袁瑛工作的威舍医院，离黔西南州的首府兴义市又不远，如果要到兴义，下了班后，坐车，也就40分钟的时间，就到了兴义城。
兴义城很漂亮，南有万峰林，东有马岭河大峡谷，都是国家级风景区。而且这两个景区离兴义城区都不远，特别是马岭河大峡谷，人们称为“城中大峡谷”，又称“地球上最美丽的疤痕”！
什么为美？有时候，疤痕也是一种美，譬如马岭河大峡谷。
袁瑛忙完一天的工作后，脱下护士帽、白大褂，穿上漂亮的裙子、高跟鞋，在与云南黄泥河相邻的威舍街上走走，给初中时的同学何梅、支琴打打电话，聊聊开心的事，日子过得很快乐……
只是让人们不理解的是，表瑛在威舍的医院工作了9年后，突然放弃了这一份职业，去参加公开考试，被分配到了与兴义相隔300里外的普安县白沙乡。
从2014年到2017年，袁瑛在白沙乡干了3年。
初到一个地方，一切都得从零开始，不懂的，她就向老同志请教，一闲下来，她就读书，用书本知识充实自己。
白沙虽然边远、偏僻。但是这里山峦逶迆，境内的古驿道，浓郁的民风民俗，赋予了这一方土地丰富而厚重的文化。
在2012年，党的十八大提出，“决战脱贫攻坚最后一公里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！”
袁瑛来到白沙后，投入到了脱贫攻坚工作。
扶贫工作，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难。作为一名一线的扶贫工作者，袁瑛要做的，就是对全乡的贫困户进行走访。
贫困户的人员结构情况，住房情况，吃饭穿衣情况，医疗教育保障情况，以及农村庭院经济建设，产业发展，剩余劳动力的务工就业，全部要了然于心，形成数据表格，进行客观分析，精准识别，再因户施策，减少贫困发生率，帮助贫困户脱贫……
接到被调走的电话，袁瑛中午饭也忘记了做，她一个人在乡里的街道走着，有人喊她，她没有听见。她信步往山上走，爬上山巅，登高远望，白沙的村庄，尽收眼底。
“那里是关厂，那里是五里坪，那里是白水……”
袁瑛看到的村庄，这3年，她都挨家挨户的一一走过。张大爷家住哪里，胡大娘家住哪里，她闭着眼睛，也不会走错路……
二
五月的天，时令还没有进入初夏，在黔滇桂三省区结合部的黔西南，沿盘江岸边的地方，有很多正是骄阳如火。
在320国道贯通的普安县城内，虽然也热，但是不像其他地方那样“如火如荼”。有微风拂来，还携带着全身通透的凉爽。
袁瑛调进县城的卫计局工作已经近两年了。县直机关的工作，一如既往的像在乡镇一样，很忙。
袁瑛每天上班下班，忙事务，忙下乡。有时为了工作，还得加班到深夜。
加完班的夜晚，县城的街道是宁静的。一些街道的旁边，在宽阔的地方，有摊贩支了卖宵夜的活动灶台，兜卖着人们需要补充营养的夜宵。
袁瑛下班时，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，就是那几个摊贩，这时已闲了下来，他们“嗬嗬”地抽着水烟筒，等待着打烊的时光。
现在普安县城的变化很大，高楼、街道、霓虹灯，还有新建设的大道，到处都漾溢着现代化城市的气息。
“竹子藤荒路要迷，
一重山越一重溪。
枯枝傲慢如人站，
蛮语含混似鸟啼。
花底雨过蛱蝶飞，
水边冬暖见虹霓。
只应风味堪题处，
三寸黄柑压树低。”
这是古人抒写普安的诗句，只是日月迭换，古人己矣。那个古诗人是再也见不到普安现在的繁华景象了。
袁瑛匆匆地在夜幕中赶回她栖身的家。算起来，她从白沙调进新的工作单位，已有两年多的时间。只是在昨天，单位召开会议，要选派两个人下沉到脱贫攻坚第一线去驻村扶贫。
在单位开会的那一天，单位领导对袁瑛说，你原来在白沙上班，做了很多扶贫工作，还被普安县委、县人民政府表彰为“脱贫攻坚工作先进工作者者”。对于扶贫，你熟悉，有工作经验。这次下沉驻村，你去。袁瑛对领导说，好。我去。
就这样，袁瑛领了下沉驻村扶贫的任务。
袁瑛要走，她得把手头的工作忙完，做个交集就走，到脱贫攻坚第一线去。
袁瑛回到家，远处有些人家喂养的鸡，已经开始打鸣。
回到家了，袁瑛这才想起来，因为忙，忘记了吃下午饭。现在回到家了，饥饿的感觉气势汹汹的袭来，饿，让她有些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。
袁瑛翻看家里，看有什么吃的，可是除了盐巴和面条，什么酱油、味精，就连食用油，都没有。
袁瑛摸摸兜里，兜里的那几块零钞，还不够买一碗粉。
没有办法，袁瑛煮面条，只放了盐，盛着就吃。吃时有泪花在转，她使劲用手把眼睛擦了一把，把泪水憋着，饿了，坚持把碗里的面条吃完。
袁瑛下沉帮扶的贫困村，是普安县江西坡镇的高潮村。
那天，她收拾完驻村的行囊，是由单位的领导送到村里来的。没有冲天的豪言壮语，只有领导的叮嘱：“到村里后要照顾好自己。努力工作，让这里的贫困户早日脱贫！”
来到村里后，袁瑛没有一刻钟的休息，就连收拾自己的宿舍都来不及。她和镇、村的干部互相作了介绍后，就到她帮扶的贫困户家去走访去了。
在高潮村，袁瑛“一对一”的帮扶了四家贫困户。这四家贫困户当中，相比其他三户，杉林组有一户叫做于泽显的人家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。
于泽显是一位75岁的老大娘，他的丈夫已去世。育有三个儿子，都是三十多岁，四十岁以上的人。
不幸的是，于泽显老人的大儿子患了精神上的疾病，早就住进了政府办的康复医院，一直没有出来。小的个儿子因为家里贫穷，入赘到50公里外的一户人家当了上门女婿。
三儿子在那边入赘的人家，同样是精准贫困户，日子也不好过。和于泽显一起生活的，就只有二的个儿子。
于泽显家二的个儿子，在村里人们的眼里，也算是个“废人”。他从小染上饮酒的恶习。早年间上顿饮酒，下顿饮酒，白天饮酒，晚上也饮酒。只要不饮酒，一天到晚就在家里睡着，上不了山，干不了活。
只可怜了于泽显老人，75岁的高龄了，为了生活，还在有一搭无一搭的在地里劳作。
年纪大了，于泽显老人也做不了多少农活，种一年，不够一年吃。饥一顿饱一顿，那是常有的事。
后来，脱贫攻坚工作拉开序幕，村里考虑到她家的实际情况，在精准识别时，把她家纳入低保贫困户，进行兜底扶贫。
在脱贫攻坚工作中，村里把于泽显家的房屋列入透风漏雨对象，争取到资金33093.06元，对她家的房屋进行维修，改善了她家的居住环境。
袁瑛第一次来到于泽显家走访，只见她家的屋里屋外堆满了垃圾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屋内锅碗瓢盆、衣服被褥脏乱不堪。于泽显老人独自坐在那里，情景十分凄惨。
袁瑛来到于泽显家，就去找来锄头和扫帚，首先清除院子里的杂草和垃圾。把屋子里的垃圾清理后，对老人的衣服被褥进行了清洗，并洗净了家里的锅碗瓢盆，为老人做了一顿饭，让老人吃饱。
那天，袁瑛陪老人坐了很长时间，了解她的身体健康状况，给她宣传党的脱贫攻坚政策，安慰她好好的生活。并告诉她，她现在是她家的帮扶责任人，要老人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，她也会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来帮助她。
由于于泽显家离袁瑛住宿的地方不远，袁瑛每一天忙完工作，回到村里的食堂吃了饭后，都要来陪于泽显老人坐一坐，摆摆家常。
袁瑛见老人的家里脏了，就去收拾，老人没有吃饭，她就赶紧去做饭给老人吃，老人种在田里的庄稼熟了，没人收割，袁瑛就背着背箩去把庄稼收割回来，用挞斗将谷粒脱了，给老人晒干，装好。
从那时候起，袁瑛来陪老人，每一次离开，老人都抓着袁瑛的手，嘴唇蠕动着，不说话……
三
袁瑛下沉驻村一个多月的时间，江西坡镇党委副书记、镇脱贫攻坚全员攻坚工作队队长王鑫，和高潮村“两委”干部看到了袁瑛的工作能力，通过开会研究决定，由袁瑛担任村里最大的一个村民小组，罗家地组的脱贫攻坚网格员，全面负责这个村民小组的脱贫攻坚工作。
罗家地位于高潮村的东部，紧邻镇政府所在地江西坡。
这里距离村委会4公里，在脱贫攻坚网格内，有117户495人。
后来通过普查并户，罗家地组人口由原来的117户更新为95户462人。其中，贫困户14户58人，低保户13户，残疾人18人，重病户3户，党员8人，有劳动力238人。
通过实地走访调查，袁瑛了解到，组里的串户路还没有完全覆盖，还有23家房屋还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漏风漏雨情况，25家庭院还没有硬化。
罗家地组南接细寨，北进高棉，320国道由普安县城向晴隆的沙子岭穿村而过，是高潮村人口最多，工作又最复杂的一村民小组。
工作难度大，在于这里的群众对脱贫攻坚工作不理解，不配合。
在这里工作过的同志有一句顺口溜叫做，“下细，下细，罗家地。”意思就是说，在罗家地这个地方，无论做什么事情，都得认认真真，仔仔细细。如果有一点马虎大意，就会有扯不完的皮，会导致工作停滞不前。
在村里，有一些干部，一听“罗家地”这三个字，就会忍俊不禁地摇头。而袁瑛说，我去，我不怕。
罗家地村民小组的工作不好开展，有电力安装公司要在村民的责任地里，安装一棵架电线的电杆。按照当地的补助标准，一棵电线杆安装的占地补助费是120元。但是这里的村民们不干，非要5000元。村里要对每一家每一户的环境卫生进行整治，也没有一个人执行。这里的“脏、乱、差”现像十分严重。
那天，袁瑛来到组里，见到寨子里的人就和他们打招呼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。
袁瑛就一家一家的走，去察看他们的生活状况，了解他们的收入情况，问一问寨子里老人的身体健康状况。
就这样，袁瑛一来就在寨子里不走，走了东家走西家。当她了解到寨子里70多岁的老党员王恩权家两个老人带两个孙子、孙女生活困难时，就去他家，和老人拉家常，问长问短。
袁瑛在走访中了解到，王恩权的儿子因为嗜好饮酒，饮酒过量就发酒疯，要么骂人，要么威胁人。他的媳妇实在忍不了，一狠心就远走他乡。
王恩权的儿媳妇走后，丢下孩子王优和王然俩姐弟。两个孩子没有了妈妈，又加上父亲随时都在骂他们，性格变得越来越内向，不和大人讲话，不和大人交流。
王恩权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，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袁瑛的到来，就以一个妈妈的母爱来关心两个孩子，每次来，都和他们谈，辅导姐弟俩做作业。
慢慢的，姐弟俩的性格发生了变化，他们变得爱讲话了，爱笑了。
俗话说，“就是一块冷石头，也有被焐热的时候。”况且王恩权是一名老党员，还曾经连任了五届村委会主任。
党员自有党员的觉悟。
袁瑛的良苦用心王恩权看在眼里，记在心里。特别是他看到孙子孙女的变化后，心中十分高兴。
王恩权看到袁瑛作为一个女同志，一个人来到这无亲无故的农村，还这样无私地为了村民们好。他认为，袁瑛是实实在在的来帮助老百姓办实事的，是实实在在的来驻村扶贫的。
那天，王恩权对袁瑛说，孩子，你一天这样的来看望我们，帮助我们，也十分不容易。
王恩权对袁瑛说，罗家地组有种茶叶的传统，家家户户都种茶叶，寨子里的人家，除了那14户贫困户外，每家每户的经济收入都不错。
王恩权说，其实我们这个寨子的民风淳朴，人们诚实善良，也乐于助人，只是他们一听说你是外来的人，认为你只是来走过场，装样子，根本没有想为老百姓办实事，就故意明里暗里与你作对。
王恩权最后说，孩子，你别怕，你今后要做什么工作，我这个老党员一起和你来做。
自从那时候起，袁瑛要在寨子里开展什么工作，老党员王恩权第一个站起来支持。寨子里还有一些人家不打扫卫生，袁瑛拿着扫帚去扫，王恩权就去做那家的思想工作。
王恩权对那些人家说，你看袁瑛一个女同志，从城里来，是来帮助我们扶贫，你让她来给你们扫地，你们一个二的，好意思不？
这时候，袁瑛就接着宣传说，伯伯嬢嬢们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，我们打扫卫生，是为了让大家有一个干净卫生的居住环境，防止疾病的发生。还有就是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了，我们住着也舒服嘛，对于外，我们还塑造了我们寨子干净整洁的形象。可以这么说，环境卫生好了，我们寨子里的小伙子们，找媳妇都要好找些。
袁瑛说完，大家笑，她也跟着笑，那朗朗的笑声，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大家笑完，都纷纷地拿起铁锹和扫把，一声喊，无论男女老幼，都去打扫卫生去了。
人们常说，“万事开头难。”
袁瑛通过打扫卫生这一件事情，让她明白，脱贫攻坚工作，不是靠念文件念出来的，也不是靠填表填出来的，更不是靠“站在干田坎上”走形式、打官腔打出来的。
做脱贫攻坚工作，不但要身沉一线，还要心沉一线，要和老百姓走在一起，脚上沾泥，身上流汗，以心换心，办好实事才行。
在走访过程中，袁瑛了解到，由于在前几年维修320国道时，寨子里通往蝎子屯的老路被损坏，一直没有修复。人们出行，都是用木楼梯搭着，上上下下，十分不方便，存在着极大的安全隐患。
袁瑛知道后，就去找各级领导，多方协调。终于将道路修复，方便了老百姓的出行。
四
罗家地组的村民们通过环境整治这件事，接纳了袁瑛这个外来的“脱贫攻坚网格员”。袁瑛也通过环境整治这件事，在罗家地组打开了工作局面。
袁瑛继续通过对群众和贫困户的走访，和通过召开村民大会和院坝会，对罗家地村的基本情况进行了更深一步的了解。她通过交心谈心，去了解村民们的想法、意见和发展意愿。
经过认真分析研究，得出以下结论：
一，罗家地组虽然在政府的引导和帮助下，家家户户种植茶叶，但是都是出售茶青。这里没有加工条件，产品附加价值不高，群众种得多，卖得多，收入却不多。
二，罗家地组，包括附近的一些村寨，没有一个完善、集中、统一的茶青交易市场，茶青的出售没有统一的标准和价格，导致有些群众采摘的好茶叶卖不到相应的价钱，老百姓损失大。
三，组里有14户贫困户，58名贫困人口的帮扶工作还必须要做到精、准、细。
针对上述问题，袁瑛和全寨子的人认为，一是要加强与其他村组和企业的合作，在自身没有加工条件的情况下，集中对本组的茶叶对外输送，形成采摘、加工、销售一条线，从而提高附加值，提高销售收入，提高利润。
二，在寨子里建设茶青交易市场，一是方便购买方，二是方便茶农，三是统一标准，统一价格，真正让好茶叶买出好价钱。
三，对14户贫困户，58名贫困人口的帮扶工作，在原来的基础上，要不断的加大帮扶力度。真正做到“产业发展脱贫一批，引导外出务工脱贫一批，兜底保障脱贫一批”，让他们不漏一户，不漏一人，全部脱贫。
罗家地组所在的普安县江西坡镇，就是名震遐迩的贵州“普安红”茶叶生产、加工基地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，这里就建立了“盘江八属”最大的茶场，江西坡万亩茶场。
这里位于南盘江、北盘江两大流域的高山坡地，属典型的中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区，冬无严寒，夏无酷暑，立体气候明显；这里平均海拔1400米，年均气温14℃左右，无霜期约290天，年均日照1563小时，年均降水量1439毫米。
这里是低纬度、高海拔地区。它的空气、土壤无污染，并且重金属含量低，土壤有机质含量丰富，十分适宜优质有机生态茶的种植、生产和加工。
时针倒回到1980年7月，当时的黔西南州晴隆县农业局技术人员卢其明，在晴隆与普安两县交界处的云头大山，发现了世界上唯一的四球茶籽化石。
这颗100万年前的茶籽化石的发现，有力地证明了普安是茶树原产地之一。普安县为此还获得了“世界茶源地”美称。
普安茶叶历史悠久，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。特别是近年来，普安县委、县人民政府在茶叶产业的发展上，高瞻远瞩，大笔如椽地研制、开发具有地标性的优质茶品种“普安红”。
普安红，红遍天。“普安红”红茶，为此名震大江南北。
这里种植、生产的普安红茶、功夫红茶，其外形条索细紧多峰苗，色泽红匀、明亮，它的香气鲜嫩持久，滋味醇滑。红碎茶外形颗粒紧实，金毫显露，其味强烈持久。
2016年7月，经原国家质检总局批准，对“普安红茶”实施地理标志产品保护。
罗家地组的地理位置就在“普安红”茶叶种植发展的中心，正可谓是“生在宝地，长在福地。”
一片红茶叶，满山遍野都是钱，浑身上下全是金。
脱贫攻坚，产业发展，作为罗家地组来说，可谓占尽了优势。但是光有优势还不行。得利用优势，补齐短板，将优势发挥到极致，才能真正地让老百姓富起来，否则，就是守着金山银山，那钱，也是别人的。
罗家地组的短板，袁瑛和村民在之前已经找到了原因，主要还是在于寨子里的95户人家，没有自己的加工企业和销售体系。销售茶青，只能挣些苦力钱。
通过召开村民小组会议和院坝会，大家认为，得走出去，得向别人学习经验。
袁瑛和村民们决定，学习，他们不能到大的企业去学，大企业玩的是“高、大、上”，我们罗家地不具备这个条件，学不来，也不切合自身的实际。要学，就向本村其他组的加工企业学。
在高潮村的其他村民小组，共有微型茶叶加工企业12家，尤以高潮组的古茶茶业有限公司为主。
这个茶业有限公司的老板叫黄生良，是土生土长的高潮村人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，他从贵州商专的茶叶专业毕业后，回到江西坡，一直在当时的万亩茶场从事技术管理工作。
后来茶场改制，他就出来在自己的家投资500多万元，建设厂房，购置茶叶加工设备，成立了自己的古茶茶业有限公司，每年带动贫困户44户，让他们提高经济收入。
黄生良带动的44户贫困户，他们一年种植茶叶买给黄生良，最多的人家要卖10余万，最少的人家，也要卖三到四万元。
村民黄生泽，除了自己在公司里上班，一年可得工资6万多块钱外，还利用自己的承包责任地，种植茶叶销售到公司，一年就春茶那一季，他就要挣十七八万块钱。加上工资收入，黄生泽一家一年的收入是24万元，早已达到了小康生活的标准。
要学，就要向这样的小微型加工企业学！
五
那一段时间，袁瑛在忙完组里的日常事务后，一有空，就到这些加工厂去参观学习。她有时候和组里的党员干部去，有时候一个人去。
因为这些加工厂的老板都是高潮村的本村人，大家都熟悉。袁瑛她们到来，就像走亲戚串门一样，在拉家常闲聊中，就与他们达成了罗家地组茶青销售的合作协议，解决了罗家地组一部分茶青零卖、散卖、价格不高、茶农收入少的问题。
在罗家地组，部分茶青以相对稳定的价格卖给了当地的加工企业，但是还有大部分茶青在就地零散销售，就是附近的村组，也没有统一、规范的茶青销售市场。
罗家地组原来销售茶青的地方，又脏又乱，晴天一身灰，雨天一身泥。
一到每年春茶上市，这里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，加上本地的茶农，那是人潮汹涌，乱成一团。既不利于交易，又损坏了寨子里的形象。
面对这样的问题，袁瑛就到县里的相关单位去协调，同时找到一些本村在外小有成就的老板游说，争取到资金10多万元，寨子里的干部群众，大家一起努力，在一个月的时间，建起了罗家地组占地1000多平方米的茶青交易市场。
新的茶青交易市场建起后，就是附近村组的茶农也来这里，他们同来自浙江、山东、河北等地的客商进行交易。在2020年春节前后那一个月的时间，这里每天交易人数达到1000多人次，交易资金上1000万元。
茶叶种植属于长生植物，在罗家地组，也和江西坡镇其他村的茶农一样，种植的茶叶品种，由村民小组长谭代灿数得出来的，就有大叶茶、黄金叶、黄金芽等30多个品种。
这里的茶叶，只要在种植季节种下去，平时做好施肥、锄草、剪枝、病虫害防治等管理措施就行了。除每年春节前后，采摘茶青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以外，平时需要的劳动力不多。
罗家地组有住户95户，人口有462人，劳动力占百分之五十左右。这些劳动力除采茶时上山釆茶外，平时还得外出务工就业。
2020年春节前夕，武汉新冠病毒疫情爆发，席卷全国九百六十平方公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你们是哪里的？请你出示你的有效证件。”
“我们是州里派出的疫情防控督查组。我们要从这里通过。”
“不行。就是州里派来的督查组，也要出示有效证件才能通过。”
那天，袁瑛和组里的群众正在320国道的道路口设卡进行检查，一辆黑色的轿车就由远而近的向他们驶来，要从这里通过，前往江西坡镇。到了疫情防控点，就被袁瑛和值班的群众拦了下来。
“不错，不错，你们这个点不错。只有这样严防死守，才能保证我们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。”
来人一边说着，一边向袁瑛他们出示了有效证件。袁瑛一看，这一行人果然是州里派出的疫情防控督查组的同志。
袁瑛自2019年5月1日来到高潮村罗家地组后，就一直吃住在村里。直到当年9月，她都没有回到普安的家里一次，包括节假日和星期六、星期天。之后周末回去，都是头的天去，第二天一早就又赶了回来。
2020年春节，疫情防控工作拉开战幕，袁瑛又是第一时间赶到高潮村，赶到她网格员的管理区罗家地组。
脱贫攻坚，袁瑛不缺席；疫情防控，袁瑛不缺席。在国家和人民群众需要的时候，袁瑛也和全国的脱贫攻坚驻村干部一样，第一个奔向第一线。
罗家地所处的地理环境十分复杂，一是紧邻江西坡镇；二是320国道穿村而过；三是这里是高棉乡到普安县城的必经之路。南来北往的人员多，管控难度大。
结合实际，袁瑛和村民小组长谭代灿，以及一些党员同志、退伍军人一起，带领全寨村民，在所有的交通进出口设置服务点，一是宣传疫情防控知识，二是管控一切进出寨子的人员，三是清洁寨子里的环境卫生，严防死守。
从大年初二开始，一直到五月，4个多月的时间，他们一直坚守在疫情防控的第一线，没有出现任何差池，确保了罗家地村民小组95户，462名群众的生命安全。
那天，村民王成家18岁的孩子王翔莅因为患了糖尿病，袁瑛去看望。由于时间晚了，天已接近擦黑。袁瑛没有车，只能步行回到高潮村的宿舍里。
六
“妈妈。你在哪里？你吃饭了没有？”
袁瑛在从罗家地回村委会的路上，她女儿李裕雯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“宝贝儿。我现在正在从罗家地回村委会宿舍的路上呢。饭我是吃了的。”
“妈妈。现在天都黑了，你一个人还在走路啊？妈妈，我担心你呀，你要慢慢的，小心过往的车辆，要特别特别的注意安全！”
袁瑛行走在路上，此时已经夜幕降临，南来北往的车辆“嗖嗖”地从袁瑛的身边一掠而过。车辆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，照射得袁瑛睁不开眼睛。
从罗家地到达村委会，有4公里多路，罗瑛行走，要40多分钟时间。
“妈妈，你还有钱用没有？我今天利用周末去发小广告，挣了一点钱，我发过来给你，你把饭吃饱，别饿着。”
袁瑛刚挂了电话，接着就听到了“叮咚”的一声响。她打开微信，是女儿李裕雯的头像在闪耀。
是女儿发红包来了，袁瑛打开，里面有18元钱。她点了接收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。
一提起女儿李裕雯，袁瑛每一次都禁不住泪流满面。
袁瑛于2000年在黔西南州卫生学校民族护理专业学习毕业，与在黔西南州歌舞团工作的李虎相识、相恋、相爱，并于当年走进了婚姻的殿堂。
在第二年，他们夫妻二人的宝贝女儿李裕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。
走进婚姻殿堂的小两口，相亲相爱，过着甜蜜的幸福生活，再加上宝贝女儿的到来，一家三口的生活，更是让旁人羡慕不已。
2003年，袁瑛通过考试，到兴义市医院的威舍分院做护理工作。
只是五年后，袁瑛与丈夫李虎因为性格不合，结束了他们的婚姻。
2016年，袁瑛的前夫李虎突发脑梗住进了医院的抢救室。
袁瑛得到消息，犹如晴天一声霹雳。她五味杂陈地往医院赶。心里不停地打鼓，去还是不去？去，李虎现在只是自己的前夫，离婚后没有什么来往，她有什么理由去？不去，他们毕竟夫妻一场，俗话说，“一日夫妻百日恩”，况且他还是自己女儿李裕雯的亲生父亲！去，不管别人怎么说，不管别人有多少闲言碎语。
袁瑛来到医院的抢救室，看到前夫李虎的身上左一根右一根地插着管子。那一分，袁瑛的泪水，差一点就流了出来。
看着前夫李虎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，看着还在上高中的女儿李裕雯，袁瑛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压力朝她袭来，她一个人来到医院的门口，坐在地上，禁不住抱头大哭。
之后的日子，袁瑛隔三岔五的去看望前夫李虎，与孩子的姑妈一起，帮助前夫翻身，擦洗身子。
那些时间，袁瑛只想前夫早点把病情治好，她不想女儿过早地没有了父亲。
前夫李虎的家住在农村，他的父母年纪都大了，照顾前夫的重任，全部都落在了孩子姑妈一个人的身上。
那时为了救李虎，前前后后共花了100多万元，孩子的姑妈撑着，袁瑛去，只想力所能及的去帮一把。
那时候，袁瑛没有钱，女儿李裕雯读高中，又要一次性交4万多元。
袁瑛找人借，借了外债5万多元。她在农村的母亲和弟弟给了一些，还得她的那些老同学何梅、支琴、保建武在微信同学群里发动捐款，大家有的几百，有的几千的捐，一共捐助了两万多元，帮助袁瑛度过了那时的难关。
特别是何梅和支琴，时不时的都要打电话给她，问她有钱用没有。
还没有等袁瑛回答，她们就几百几百的发了过来。
袁瑛的弟弟在农村，生活条件也不好，为了帮助她这个姐姐，他只要一有点钱，就先发三百过来，保证姐姐能吃饱饭。
2018年，前夫李虎因医治无效离开人世。之前袁瑛借了外债，随后她的工资一边还债，一边供女儿上学。
在学校里，别的父母亲每月给孩子的生活费都在两千块钱以上，而袁瑛的工资本身就不高，她除了还账外，每月只能给李裕雯1000块钱的生活费。
有一年过年，袁瑛领了工资后去还债，他告诉债主说，自己留1000块钱过年，债主不同意，硬是要她把剩下的1000块钱还给他。
剩下的唯一1000块钱还了账，那年过年，袁瑛身无分文……
那时的袁瑛，生活过得十分艰难，身上有10块钱，她要摸出来捏了又捏，想这10块钱，怎样才能度过今后的日子。
让袁瑛感到高兴的事，她的女儿李裕雯十分懂事，十分懂得妈妈的不容易，她在完成好学业的同时，利用周末和寒暑假出去打工，几十几百的挣，这不但减轻了袁瑛的负担，还在袁瑛在每个月领了工资还了债，生活没有着落时，二十、三十的发给她，作为她的生活费。
40多分钟的路程，袁瑛这次一个人走，因为是在晚上，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。
袁瑛回到村委会的宿舍，洗了一把脸，洗去脸上的泪痕，又想起她的帮扶户于泽显，她又出门，来到于泽显家，见老人已上床睡觉，就又回到宿舍洗漱休息。
七
疫情防控工作基本上接近尾声，接下来的工作是如何引导罗家地组的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，要把疫情期间造成的损失夺回来。
在村里，袁瑛听取了江西坡镇党委副书记王鑫，和村支部书记康周国对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后，先在网上对各用工单位的招聘信息进行查询，一家一家的记录下来进行整理。
袁瑛在对搜集来的信息进行整理分析后，又马不停蹄地从村委会赶到罗家地组。她根据分析整理的情况，有针对性地到寨子里的每一户人家去走访，动员有劳动能力的村民外出务工。
通过袁瑛的努力，寨子里238个劳动力，有的由政府统一输送外出务工，有的自己早已联系上了工作岗位，而有的则选择在就近的茶叶加工厂和建筑工地就业。
外出务工的人员确定后，袁瑛又将他们的就业信息进行统一登记，在收到用工单位发来的《用工证明》后，立即到村委会为他们开具《外出务工证明》。
由于宣传扎实，用工单位招聘信息收集仔细，再加上随后的服务工作到位，疫情后的引导外出务工工作，罗家地组的农村剩余劳动力，实现了全员就业。
“袁嬢嬢。你来了啊，快点来我家坐哈。”袁瑛来到罗家地组，还在老远的地方，被村民张先美看到，就站在她家的院坝里喊。
“我等一哈再来。张伯娘，你吃饭了没有？”
“还没有吃呢，袁嬢嬢，我把饭煮好，你等一哈来我家吃饭哈。”
“嗬嗬嗬，袁嬢嬢，你来了啊，快进屋来坐。”
袁瑛来到村民小组长谭代灿家，谭代灿的母亲唐坤飞先笑再喊。
这时，谭代灿的父亲谭伯华听到声音，也赶紧从屋里出来打招呼：“袁嬢嬢，快进屋来，来屋里坐。”
谭代灿见和袁瑛一起来的，还有镇里的干部，他赶紧掏出20多块钱一包的香烟来，发给镇干部抽。
镇里的干部开玩笑说：“吁，谭组长，抽取好烟来了索。我们拿工资吃饭的，也只能抽十几块钱一包的香烟。”
谭代灿十分认真地说，这都得感谢袁瑛袁嬢嬢，她来我们组当网格员后，给我们建茶叶交易市场，我们的收入提高了。我家今年有茶叶20多亩，卖得10多万块钱，我才能抽得起这种烟。要是以前，七八块钱一包的烟，我们都不敢抽。
袁瑛在谭代灿家和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家常，又问了谭代灿组里的一些情况，随后又来到老党员王恩权家。
王恩权家其他人都不在，就只有他和读小学六年级的孙子王然在家。
趁镇干部和王恩权聊天的功夫，袁瑛来到王然的身旁，询问他的学习情况，问他的成绩好不好，问他冷不冷，问他在学校吃饭吃得饱不饱。
王然望着袁瑛，笑着一一回答。
就这时，寨子里在外搞建筑工程的庞勇开着奔驰过来。他看到袁瑛，笑着过来打了招呼。
庞勇家就住在这个寨子里，他在外面做工地，挣了一些钱，他看到寨子里的残疾贫困户罗大顶家的住房漏雨了，就出钱来帮助维修。
袁瑛来寨子里担任脱贫攻坚网格员后，要为寨子里建文化小广场，和建茶叶交易市场，他见袁瑛是来真真实实的帮助老百姓办实事的，不但出了钱，还出了不少力。
袁瑛从王恩权家出来，又到寨子里的残疾贫困户罗大顶家去走访。
罗大顶家在罗家地组，是户特殊的贫困户，他们的父母去世得早，罗大顶本人是聋哑人，二弟和四妹罗春也是聋哑人，只有三弟罗老三健康，现在在贵州都匀的黔南民族职业学院读书。
在脱贫攻坚工作中，罗大顶一家四兄妺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，被列入“低保贫困户”进行帮扶，并重新选址，帮助他家建起了130平方米的住房。
袁瑛来到罗家地组后，经常来看望罗大顶家四兄妹，有什么困难，就帮助他们及时给予解决。
与此同时，袁瑛还通过“微信、抖音”等载体，把罗大顶家的情况贴在网络上，得到了社会各界好心人的帮助。
就在2020年12月初的这一天，六盘水盘州市的热心人士还专门为罗大顶兄妹送来了棉絮、枕套、大米等过冬物资，让兄妹四人这个冬天不再寒冷。
罗大顶家四兄妹虽然有三个是聋哑人，但是他们经常看到袁瑛和很多好心人来帮助他们，心存感激。
他们虽然不会说话，只能伸出两个大拇指，用他们自己特殊的语言，对袁瑛和好心人表示内心的感谢……
看到罗大顶一家四兄妹，袁瑛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。
这一家四兄妹，父母去世得太早了！谁不是父母生父母养的，谁家的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？
看到罗大顶一家四兄妹，袁瑛就会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李裕雯，她吃饭了没有？她身体好不？她冷吗？她饿吗？
袁瑛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女儿李裕雯了。她想着想着，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。
八
袁瑛从罗大顶家出来，她还要去看望她帮扶的贫困户王祖美和张真礼两家。看他们的身体好不好，看他们的生活情况怎么样。
在罗家地组，有95户群众，462人。袁瑛来这里一年半的时间，她与这里的乡亲们朝夕相处，早己融入了这里的每一家，每一户。寨子里的父老乡亲把她当家人一样看待，她也把这里的父老乡亲当成了自己的亲人。
在高潮村，袁瑛不但是罗家地组的脱贫攻坚网格员，在其他村民小组，她还帮扶了包括于泽显一家在内的4户精准贫困户。
除了于泽显一家外，袁瑛帮扶的贫困户分别是鱼塘组的王祖美户、胡曰兵户和老寨组的张真礼户。
在这4户贫困户中，王祖美一家3个人，有她和她的两个孙子张滴滴和张以浩。
张滴滴和张以浩的父亲早年去世，他们的母亲改嫁外省，两姊妹就和60多岁的奶奶王祖美相依为命，靠低保和靠王祖美在村里做工生活。
王祖美一家虽然苦了点，但是家里时刻打扫得一尘不染，张滴滴和张以浩聪明好学，他们的成绩都令人感到满意。
时间进入2020年，王祖美虽然有60多岁了，身体非常健康，还能做体力活。
结合王祖美家的实际情况，袁瑛多次到江西坡镇信用社咨询，帮助她家争取到“特惠贷”贷款50000元，种植茶叶12亩，等两年茶叶长成上巿后，每亩茶叶每年可以收入8000元，12亩茶叶，一年可以收入近10万元。
2020年，王祖美的孙女张滴滴通过考试，考入贵州省职业技术学院护理专业大专班学习，并且就在当年，成功地考取了《护士资格证书》。
在帮扶过程中，袁瑛为了让王祖美的孙子张以浩有一个好的读书环境，就托人到兴义中学协调，让孩子进入到了兴义的好学校读书。
上述4户贫困户，通过袁瑛的帮扶，张真礼户通过易地扶贫搬迁，从老寨组搬迁到江西坡镇的茶园小区，实现易地扶贫搬迁脱贫；于泽显户被纳入低保贫困户，实现兜底脱贫；王祖美户同样被纳入低保贫困户，实现兜底脱贫。
至于胡曰兵户，他家共有人口6人。在袁瑛的帮助下，引导外出务工4人，每人每月务工工资收入3000元，4人12000元。他们一年在外务工10个月，总收入超过12万元，达到“一达标、两不愁、三保障”标准，实现脱贫。
袁瑛帮扶的4户贫困户脱贫了，她驻村担任脱贫攻坚网格员的江西坡镇高潮村罗家地组，全组的14户贫困户，58名贫困人口也脱贫了！
时间过得很快，从2019年5月1日到2020年12月12日，一共587个日日夜夜。这一年多的时间，转眼就过去。
那天，袁瑛就要回到她原来工作的单位上班，就要离开在这里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父老乡亲。
那天，袁瑛在回普安县城的路上，一步三回头……
作者简介：汪海，黔西南广播电视台记者，四年时间，分别在兴义市沧江乡坪堡村和新寨村驻村扶贫，先后在《法制日报》、《解放军生活》、《贵州日报》以及地方刊物发表过报告文学、散文、诗歌、杂文和小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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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作者 ‖ 汪海 编辑：印象黔西南）